萬重為這次足足躺了一整天才緩過來。說緩過來也不太準確,隻是不再嘔吐了而已,仍然吃不下東西,眼神渙散,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
更要命的是,晚上他又開始出現幻聽和夢遊。
這些已經消失的症狀在這次治療中不知道觸發了什麽點,來得意外且不容忽視。
時溫在睡夢中覺得自己臉上癢癢的,睜開眼嚇了一跳:萬重為蹲在他床邊,抬著一隻胳膊圈住他,另一隻胳膊舉起來,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被子裏時溫的唇角和眉眼。
”萬……“時溫下意識喊他名字,電光火石間感到有什麽不對,及時閉上嘴。
靜謐的夜裏隻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萬重為眼神沒有聚焦,呆滯地穿過虛空,不知道落在哪裏,手裏動作卻不停,從時溫的眼睛摸到鼻子,最後停留在嘴巴上。
景清說過萬重為夢遊的情況。在他很累或者特別虛弱的時候,就容易產生幻聽和夢遊,其實都是腦部疾病後遺症。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一定不要叫醒他,或者刺激他,順著他的意思引導他躺下睡覺就可以。
時溫還在想景清教給他的辦法,萬重為的臉已經毫無征兆地壓了過來,唇落在時溫的嘴角上。
是很輕的一個吻,萬般珍惜,唇貼著唇,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了。
時溫全身毛孔都立了起來,整個人緊緊繃住,屏住呼吸。幾秒鍾後,或者更久,他慢慢張開手臂,小心扶住萬重為的肩頭,往外推了推。
萬重為順著他的力,歪倒在床側,似乎是累極,閉上了眼。
第二天,時溫給祁望打了電話,把萬重為的情況說了說。
祁望一聽便有些緊張,畢竟之前一直都在穩定好轉,突然反應這麽大,怕有別的變故。這次祁望沒再像以前那樣推脫或者故意不接茬,很快便訂好了機票。
這天是周日,時溫不用去研究所。他一早起來做了早飯,然後坐在客廳裏看書,等萬重為慢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