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白堯坐在餐館門口的小板凳上削土豆皮。
這家小型的海鮮餐館是他開的,也是這個名叫橋海鎮的海邊小鎮上唯一的一家小餐館。
他個子較高,長腿蜷著坐在凳子上不太舒服,不一會兒腿就麻了。不過沒辦法,盛土豆的盆子太大,隻能放在地上,不搬個板凳坐著就隻能蹲地上,更難受。
在清水裏涮幹淨手,白堯起身伸了個懶腰,攥了半個多小時的刮皮刀,手都有些發僵。數了數,盆裏還剩十八個土豆,夠削上一陣子的了。
海邊常年有風,就算是盛夏也算不上悶熱,樹間傳來蟬鳴,能隱約聽見海水衝擊沙灘的聲音。
白堯是雪豹精化形成的人,喜涼不喜熱,就算是變成人形也對夏天本能地有些反感,比起烈陽和綠樹,他其實更喜歡雪花和冰霜。隻不過他更喜歡大海,最喜歡一望無際的海平線。
餐館屋簷角落的一串貝殼風鈴隨著海風緩緩搖擺,發出叮鈴鈴的響聲,風裏帶著一點海鹹味,看著天估計晚上要下雨。
剩下的土豆等會再削就行,現在要把冰櫃裏的冰鮮三文魚拿出來解凍,還要把上午到的新鮮扇貝和生蠔清理好。
白堯隨手把稍長的頭發在腦後抓成一個揪,剛要進屋,忽然聽見海邊沙灘傳來的大聲喧嘩聲。他聞聲望去,餐館建在一個小懸崖邊上,角度較高,一眼就看見沙灘靠近海岸的地方有幾個青年圍著一個灰不溜秋的石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風向正好從沙灘往餐館這個方向吹,風裏帶著一點熟悉、而又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是幾隻郊狼精。
白堯從鼻子裏不屑地哼了一聲,端起盛著土豆皮和清水的盆子起身打算回屋。
他是雪豹精,本能地對任何犬科動物或是猛獸化形成的人排斥,能做到禮貌相處,但是看到還是避而遠之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