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粟遠堂的轎子已經來到了粟府門口,粟遠堂在轎子裏也聽到了福伯的話,他掀開轎簾向外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嫡孫粟耘跪在了門口。
福伯沒有讓轎子停下來,他自幼就跟在粟遠堂身邊了,這些年來他對老太爺的性子也算摸得比較熟,粟遠堂是個有能力的人,對於無能之人最是看不慣。
偏偏這個粟家的長子嫡孫卻很是不爭氣,明明應該是個驕傲的存在,何等高貴的身份,卻沒想到出生沒多久發現卻是個癡兒,話說不清楚,甚至每次連頭都不敢抬起,福伯都幾乎快不記得這個粟大公子長什麽樣子了。
所以這樣的人,福伯很確定,老太爺才不想看到他,更不用停下轎子,他對抬轎子的夥計示意了一下,幹脆直接將轎子從粟耘的身邊抬過。
粟耘打老遠時就等著粟遠堂了,對方掀開轎簾的那一刻,他用眼角餘光也已經瞄到過了,早料到福伯那家夥是不會讓轎子停下的,於是粟耘在轎子經過自己之時,用力的將頭朝地上磕了下去,“爺爺,孫兒知罪,請求寬恕。”
粟耘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伴著一絲讓人憐惜的虛弱,聽在人耳中,倒生出幾分不舍來。
福伯愣了一下,腳步不自覺的停下,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停下是想要幹什麽,就聽到轎子裏的人沉聲道:“落轎。”
粟耘的頭抬起,又緩慢的磕了下去,一聲接著一聲,聽得人心裏不落忍。就連跪在他身邊的小柱子都忍不住擔心自家小爺這身子骨怎麽受得了。
不過看到老太爺的一雙黑色官靴已經停在眼前,小柱子都替他家主子鬆了口氣。
粟耘並不擔心粟遠堂不會過來,畢竟自己是他的嫡親孫子,他恨得不過是自己不爭氣是個癡傻兒,垂著頭將偷笑得嘴角收斂,再度用力的把頭磕下去,“孫兒錯了,求爺爺責罰孫兒,放了娘親吧,娘親無錯,隻是思子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