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陳故明天早上的飛機, 接下來有好些天不會碰麵。
這是江眠坐在地鐵上好不容易回神後的第一個念頭。
他都不記得被戳穿的時候他究竟給出了什麽樣的反應,更忘記陳故在說要追他的時候,他是說了什麽, 還是沒說什麽。
——不過他覺得說與沒說都不重要, 顯然影響不到陳故。
就是。
陳故這還沒有追他嗎?
那他追起人得是什麽樣啊?
一觸及到某些特殊的字眼,江眠就覺得自己渾身哪哪都不對勁。
明明在空調開得有點低的地鐵裏, 整個人卻莫名開始升溫。
活像跳下了正在煮的水裏。
冷水隨著鍋底下的火焰, 從一開始的冰涼再到沸騰,不過是轉瞬間的事。
陳故的話帶給江眠的後續衝擊太大。
江眠的某些處理器在此刻才開始運轉,原本好似沉寂了的心跳, 也跟著鼓動。
他抿著唇, 真的可以說是反應遲鈍地撚了一下剛剛被陳故輕捏過的耳尖,水煮到了沸點,他也要炸了。
……他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
江眠斂眸,摸出手機, 點開了和陳故的聊天界麵。
其實他是想跟陳故說不要追他之類的話, 當然不會說得這麽直白,而是會委婉一點, 但他連第一個字母都沒有摁下去, 就沒法去組織措辭了。
因為陳故說得對。
理智告訴他, 最好和陳故各退一步,保持著朋友的身份一輩子就好。
這樣就不會發生江聊一和向薇那樣的事——畢竟他和江聊一實在太像。
江眠害怕有一天, 陳故會像向薇那樣選擇離開。
誰讓他們無法完全做到去表達什麽, 不習慣將自己的情緒外露給任何人看。
一個律師, 一定要學會不動聲色, 讓對方猜不到你的路數, 也不會給法官留下太多標簽化的印象。
冷靜和理智, 是他們必須要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