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的回答是沉默。
江眠覺得自己實在是錯估了陳故。
他本來提前打好的腹稿, 就在這幾句話中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江眠第一時間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因為…陳故前麵那句話說得對。
他就是因為陳故說吃不下飛機餐,所以才給陳故帶飯的。
他不說話,陳故就不緊不慢地催了聲:“嗯?”
陳故笑:“江sir, 你耳朵又紅了。”
江眠:“……”
他下意識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耳廓, 發現確實有點熱。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陳故微微斂眸, 眼中神色稍濃。
陳故的喉結往下壓了壓, 腦子裏一瞬湧起的不太幹淨的念頭導致他的嗓音都有幾分滯澀。
見江眠還是不吭聲,陳故便給出台階。
他啞笑著:“江眠,你可以不回答上一個問題, 你隻要告訴我……”
他低眼看著還擺在中間放著的保溫盒, 被陰影掩住的眸色晦暗難測:“如果別人跟你說飛機餐不好吃,你會給他帶飯麽?”
明明這個問題是陳故問出來的,但還沒開口、才在他心裏醞釀時,隻要想到江眠心這麽軟, 大概是會幫人帶的這件事, 陳故就莫名煩亂。
偏偏他還得在江眠麵前披好這層皮,免得嚇到江眠, 到時候人跑了, 就麻煩了。
江眠微頓。
他望著陳故, 哪怕麵前的男人輕笑著,神色似乎很輕鬆、問話也似一句玩笑, 江眠也還是能夠感覺到。
他從小到大, 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直覺。
陳故就好似一朵鮮豔燦爛而又靡麗的花, 你可以遠遠欣賞, 但隻要靠近觸碰, 要麽就會被毒死, 要麽就會被隱藏在假象底下的獠牙給咬死。
就算他允許“褻丨瀆”,把花挖出來後,看到的也不過就是一副人見人畏的屍骨。
江眠也不喜歡向下走的人。
可是……
他望著陳故,就在陳故都沒打算能等到一個回答,甚至覺得江眠會點頭時,他一邊慢吞吞地把保溫盒遞給陳故,一邊小聲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