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素來就有不夜城的說法。
即便是到了晚上,隨處可見的led廣告屏和讓路燈與星月黯然失色的車燈與街道店鋪的燈火,形成了地上的星月,將平平無奇的道路變作人間的銀河。
這座高架橋上不知道是誰被堵得不耐煩了,開了車窗在放音樂。
車載音樂箱裏唱的,是最近突然走火的一位才滿十八不久的年輕歌手的苦情歌。
江眠認識這位歌手,畢竟是同校,就是隔壁音樂學院的風雲人物。
但現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兒。
他在悲愴過頭的音樂聲中對上陳故的視線。
陳故微微偏著頭看他,眉眼還是那樣無辜,好似隻是隨口一問,江眠所感覺到的所有危險和他忽增的警惕都是江眠過於緊張小心。
可江眠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教派的信徒會堅信他們的信仰一樣。
所以江眠慢慢道:“沒有。”
他仍舊斟酌著自己的措辭:“我隻是有點……”
“慢熱是麽?”陳故彎眼:“陳易深跟我說過。”
江眠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尋常人沒有什麽不一樣:“對。”
江眠有想過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會被陳故盯上。
可能是因為他分得出他和陳易深…但他和陳易深的確完全不一樣。
也有可能是因為看上去不太合群的他在人群裏顯得太過特殊。
但無論是什麽,他都得打消掉陳故對他的興趣。
陳故這樣的人很危險,要離得遠一點。
陳故輕笑,他不知道江眠清不清楚,他真的很不適合撒謊:“沒關係,我也有一點不太擅長和人相處,所以有時候可能會越界又或者讓你不舒服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江眠怔了下:“什麽?”
陳故眨眼:“你是我來到這兒認識的第一個同齡人,又是我弟弟的好朋友,我也想和你做朋友,你不願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