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維斌靜默了片刻後道:“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
陸曄苦澀地笑了笑,果然。
“京郊還有一套房產,也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你媽媽在臨走前跟你爸說,如果哪天他們的兒子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一定要把這些交給他,因為他們的兒子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因為沒錢限製了他的夢想。”
陸曄的媽媽在他很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候他才剛開始學賽車。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可她更聽從自己丈夫的話,她一輩子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兒子為什麽去開賽車,直到死前才後悔自己曾那樣逼迫自己的兒子。
於是她想如果她能在死後再給兒子多一點幸福就好了,哪怕自己看不到。
要是她現在還活著,看到她的兒子有今天的成績,大概是很欣慰的。
陸曄沒有再問別的什麽,他緊緊攥著手裏那張薄薄的卡:“伯父,你現在還反對沅沅開賽車嗎?”
竇維斌啞了聲,低沉地回答:“我不支持。”
雖然不支持卻也沒有再幹涉,而且還每個月定期給他一些零花錢。
他從未把竇沅趕出家門,可他卻不願回家。
他從沒有和竇沅說過“不要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可竇沅在最難的時候也沒有向自己的爸爸要過一分錢。
他不再逼竇沅了,可卻拉不回和兒子的距離了。
陸曄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竇維斌卻打斷了他:
“小曄,我們和你家的情況不一樣的。他其實更怨我把他丟在美國的那幾年,這件事在他那可能一輩子都過不去。我聽他說你以後要和他一起比賽了,拜托你多陪陪他。他這孩子打小就總是一個人,也就你在的那兩年他開心一點。我看著他越長大越不愛開口說話,我心裏也不好受。”
竇維斌的鼻子有些酸了。
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導演,每次和熟人談及自己的兒子都會不經意間變得敏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