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單鈺早早就起來了,然而慕霆煬為了裝病起得更早。
看著桌上已然如往常一樣備好的洗漱和早膳,單鈺心裏頭說不清楚那又酸又甜的滋味到底是什麽,悸動不已。
昨夜似是做了一個迷離的夢,夢裏他放下了那個謹慎、規矩、小心的單鈺,將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麵暴露出來。
單鈺既是害臊,又是窘迫。在慕霆煬麵前,他曆來都是盡量地表現得完美,唯有昨日,真是什麽都敢說。
還好慕霆煬走得早,不然還不知道怎麽麵對,單鈺有些窘迫地用完早膳,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便在郡王府門前乖乖等候著明景安。
果然,沒一會兒,明景安的馬車便搖晃著來了。他使用的還是同知級別的馬車,這一路走來絲毫不打眼,也絲毫不逾矩。
單鈺嘴角微微一勾,此人低調謹慎,吃穿用度一切從簡,與之前的曹知府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寒酸,也絲毫不落人口實。
與明景安一同前來的,還有其他的知府,明景安作為資曆最淺的,理應走在最後,路過單鈺麵前,他斜了一眼示意跟上。
一眾西南要員,在郡王府侍從的帶領下,陸陸續續進了內堂。
也許是因為這座大宅子的主人病著,郡王府上下一改之前的富麗堂皇,上下布置得都比較壓抑沉重,使用的物什相較而言質樸簡約。但遠遠看去,依然軒昂雄偉,氣勢磅礴,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
此次參與議事的人員範圍不廣,一個內堂便可坐下。每個人的位置擺放極為講究,一共分為三層。
最裏層的是一張方正的長形大桌,用了木質堅實、花紋漂亮黃花梨木,每個位置上都擺上了幹淨的布巾,墨紙用品,坐上都擺好了花紋精致的錦絲軟墊,紫砂茶杯縈繞著清淡的茶香,所用物品無一不是上乘。
相較而言,中間那層就要樸素許多,桌上擺放的隻是簡樸但很實用的炭墨筆和白紙,茶杯也是普通的陶瓷釉底茶杯,但花紋較為精致,桌旁放了鋪了墊子的矮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