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得了令,戰戰兢兢的走了。
侍女如縈入內,稟告道:“君上,景華宮那邊,說帝君傷重,要九葉碧海羅入藥。”
楚江寧眉心微蹙:“我不是吩咐過,衣食用具,凡景華宮所需,一應俱全。要什麽給什麽便是,何必還來問我?”
如縈道:“可九葉碧海羅乃是無刹海貢品,千年一開花千年一結果,乃療傷聖藥。即便是宮庫內,也僅此一株,君上您的內傷同樣不輕,若給了出去,恐怕……”
楚江寧微怔,在雲顛之峰戰勝父君,他也付出了很大代價。眼下登基大典在即,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如實力未複,恐很難應對……
他垂下眼睛,道:“把藥給景華宮送去。”
“可……”侍女還想再分辯幾句。
卻聽楚江寧又道:“父母病,憂懼五內,未能侍湯藥,已為大不孝,怎敢克扣。”
侍女:“……”
你他媽認真的?你要是真心疼你爹,為什麽要打傷他?你不打傷他,他能病嗎?
她被一句話噎住,隻能開始匯報另一宗事。
“華清宮傳來消息,魏妃娘娘一個時辰前自盡了。”
“哦,那挺可惜呀。”
楚江寧咳嗽兩聲,微微一笑。
三年前。
景華宮門前。
一襲淺綠色的芙蓉廣袖留仙裙逶迤拖地,手挽白色的煙羅薄紗,唇若丹朱,吐氣如蘭。
女子一手輕捂小腹,看著不遠處那道身影,問道:“那不是大殿下嗎?怎麽跪在那兒?這是又犯了什麽錯?”
眼前這位魏妃娘娘,世出名門,乃是魏家嫡女,又剛懷了身孕,正得聖寵。身旁侍者半點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答道:“還不是遙澤郡那樁事,江寧殿下在為寒江求情呢,已經跪了三天了,君上根本不肯見他。”
魏妃了然,遙澤郡乃是西洲第一大郡,物產豐厚,得天獨厚。日前,卻出了一樁醜聞,遙澤郡首寒江被人告發,其竟然以一千八百八十八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人血魂為祭,暗中私煉上古傀屍陣。傀屍陣乃是魔宗秘陣,最是血腥殘忍不過,君上始登位便立下諭令。凡修傀屍陣者,必將嚴懲。寒江身為一方郡首,竟行此令人發指之事,君上震怒,當即派人將寒江捉拿,下了刑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