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裏還有個空檔,秦嶼洲將收據收了進去,挨著幾張機票,這空檔顯然是為下一次旅行準備的,南絮雖然失望,卻也含著期待。
那夜南絮哭的凶,淚如隕石般將他的心砸的坑窪,憋悶了一天,眼淚都帶著火。
那夜他二人折騰到天將明,他看著南絮,吟聲中滿是嗚咽,他心疼,卻也沒停。
秦嶼洲不太記得是誰收拾的屋子,應當是南絮,南絮常說他總把自己做過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好用來以後討賬。
當時聽著是調侃,現下想來,撕開調侃的那層皮,內裏是滿滿的埋怨。
他自嘲一笑,恨不能掐死那時的自己,他明白的太晚,南絮不願再等他。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鬧鍾,用了三年,上麵有了些許劃痕,自那夜暖灶過後他二人便時常吵架,最凶的時候秦嶼洲掐過南絮的脖子,南絮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就隨手抄起身邊的東西往他身上招呼。
二人都不落好,南絮脖頸上半圈淺淡的紅痕,秦嶼洲身上滿是血痕。南絮下手狠,秦嶼洲動他他會往死裏打。
鬧鍾敲了三聲,他已恍神許久,前夜還能抱在懷中的軟玉溫香,而今隻留下一屋子的影。
手機猛的震動,日光下的屏幕顯得沒有那麽亮,殯儀館的電話打來,車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秦嶼洲合上抽屜,尋思著回來再看,這個抽屜像個百寶箱,放著他的絮絮。
他打開衣櫃,要挑一身南絮喜歡的衣裳。他與南絮的衣服總是放的很亂,起先南絮還曾收拾過,強迫症一樣按顏色長短一件件放好,一邊是他的,一邊是秦嶼洲的。
可是南絮不愛收衣裳,這事兒一旦秦嶼洲去做,那便是全都亂了套,久而久之南絮也懶得打理,用秦嶼洲的話來說,那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醫院不遠,打車不過十分鍾路程,殯儀館的車已然接上了人,秦嶼洲上了車,沒有坐在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