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停推開包廂門踏出去,藍色與紅色的燈光交錯劈入眼皮,眼前的影子沒一個穩穩站在地上,晃出虛影,加重了他的眩暈。胃裏翻騰得厲害,他腳腕發軟,奮力推開麵前擋路的某個身形,踉蹌著向洗手間走去。
今夜是萬眾矚目的先驅者(VGD)聯賽的決賽夜,而他的Outlaw戰隊作為一支新組建的雜牌戰隊,出人意料地打敗諸多職業戰隊奪得冠軍,成為這一賽季的黑馬。
包廂裏隊友們難得放縱,他作為今夜的MVP也被戰隊經紀灌了不少酒,他本就酒量不佳,威士忌和伏特加混著喝,酒液裏的冰塊麻木味蕾,到最後已很難感覺出辛辣,於是越喝越多,但意識開始模糊、天旋地轉。
從包廂到洗手間的路並不好走,中間路過舞池,音樂聲衝撞耳膜,有人對他吹口哨,手不懷好意地從縫隙裏伸過來摸他的腰和臀,頻頻阻礙道路。
不得不說,在不缺俊男靚女的酒吧裏,他依舊算得上長相出挑。他的眼型介乎杏眼和桃花眼之間,內斂的雙眼皮,褶皺清晰,眼尾挑起,在安靜的氣質裏又多溜出一絲風情,深灰色的發散一些在額上,恰好落在眼睫上方。高挑頎長的身形,沒有那種具有攻擊性的強勢,卻又不會顯得過分單薄,穿一件帶帽白色衛衣,被不小心潑上酒色,暗紅色的,在錯落的光影下看上去像是什麽獨特的設計。
他手插在兜裏,側身避了避,但沒刻意去擋那些手。
一是醉得厲害,二是也不會掉塊肉。他無所謂。
終於搡開洗手間的門,他推得猛,門被打在牆上反彈了一下,發出撞擊聲,裏麵有人正出來,被他嚇了一跳,罵罵咧咧地錯身撞一下他的肩。
他沒站穩,退了一步才重新振作,走到洗手池邊撩起冷水洗臉。冷冽的溫度刺激神經,有了三分清醒,胃裏也冷卻下來不再翻滾,但臉上的灼燒感愈發明顯。洗手間裏沒有旁人,算是難得安靜,他對著鏡子,手指揉散濕漉漉的糾結在一起的額發,然後用手背蹭了一下緋紅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