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鶴裏站在原地,用了好久才平複下了自己的呼吸。
他到辦公室抱了一條值夜班用的厚毯子,回到了二隊的審訊室。
審訊室空了很多,江煥不在裏麵,其他人也都不見了,隻留了兩個書記員。看來是江煥已經囑咐過了,所以路鶴裏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審訊間。
聽到門響的時候,顧夢生的肩膀顫了顫。抬頭看到是路鶴裏,他微微一怔,眼中不是得救的神色,反而更加緊張。
路鶴裏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到顧夢生身邊,展開手裏的厚毯子,把顧夢生整個人裹了起來。
二隊的隊員送進來一杯熱水,又悄悄地退了出去,隻按規定留下一個書記員。
顧夢生的嘴唇已經凍得有些發青了,縮在毯子裏,手抖抖索索地去摸水杯,路鶴裏端起來,送到他嘴邊。
顧夢生就著路鶴裏的手喝了幾口熱水,似乎緩過來一些,低聲說了句「謝謝」。
路鶴裏垂著眼睛注視了他一會兒,坐回桌子後麵,直接開口:“你說了吧。”
至於說什麽,他話中所指,兩個人心照不宣。
顧夢生不看他,眼睛隻盯著地麵:“我沒什麽好說的。”
路鶴裏沉默片刻:“說吧,沒事。”
顧夢生倔強地梗著脖子,重複:“沒什麽好說的。”
書記員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路鶴裏。這兩個人似乎是正常的審訊對話,又似乎在打著什麽啞謎。
路鶴裏輕輕歎了一口氣:“你不說,這事怎麽解釋?”
顧夢生的身體還在毛毯裏微微打著寒戰,嘴上卻強硬:“沒什麽好解釋的,我沒走私,沒殺人。”
顧夢生還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路鶴裏遮掩著這個秘密。
他一直就是。就像十年前的天台邊,他一邊哭一邊說,小鶴,我會為你研究出最厲害的抑製劑。最算不能把你變成Alpha,也能讓你像Beta一樣正常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