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鶴裏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中午了。他呆呆地坐在**,大腦迷迷糊糊的,隻隱約有一個念頭, 昨天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想了一會兒, 猛然驚醒,身子一抖:媽的,江煥親我。
穿衣服的時候, 洗臉的時候, 刷牙的時候, 乃至喝水的時候,他都沒有辦法把這句可怕的話從腦子裏甩出去。
第三次把剃須泡沫當成牙膏擠在牙刷上之後, 路鶴裏終於憤怒地舉著牙刷, 衝鏡子裏揮了揮拳:媽的,江煥為什麽親我!
他頂著一頭雞窩般的頭發,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他心裏堵得難受,大腦裏全是問號, 很想找人說一說,可是他除了顧夢生沒什麽朋友, 如今顧夢生也被卷進了走私案, 他不得不跟顧夢生保持距離。
路鶴裏點開手機通訊錄,從頭翻到尾, 愣了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他環視了一圈空****的房間,家裏靜得似乎連呼吸都有回聲。
他頭一次覺得有點孤獨。
路鶴裏發了一會兒呆, 出門下樓, 開車去了警隊。
警隊大樓裏, 小崽子們一如既往地鬧哄哄, 警員們在走廊裏穿梭,笑嘻嘻地跟他打著招呼。路鶴裏回到熟悉的環境,被紛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環繞著,心裏自在了一些。
白曉曉抱著一大摞案卷經過,探出一顆腦袋:“老大,案卷準備好了,也快到規定時間了,送過去嗎?”
路鶴裏隨手翻了翻,沉吟道:“顧夢生的詢問筆錄拿過來,我再看一遍。”
“好嘞!”
白曉曉把案卷放在中間的大桌子上,抽出一本遞給他。
路鶴裏剛翻了兩頁,懶散歪著的白曉曉突然彈起來,身體繃得筆直:“江隊!”
路鶴裏心頭一跳,就聽熟悉的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身邊。他沒敢抬頭,繼續裝作專心致誌看案卷的樣子,手指不知不覺地用了幾分力,把案卷的紙邊都捏皺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