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遲明日我們就該走了,接應我們的馬車已經到城外了。”
齊淵被蘭溪竹被劫的事情煩得茶不思飯不想,聽到這句話更是胸口發悶。
他點了點頭,“嗯,去做吧。”
這次算是他對不起蘭溪竹,有朝一日能再見麵的話再好好彌補吧。
隻不過還有一件事……
齊淵環視了自己的房間一圈,這是他和子書玨朝夕共處了小半年的地方,他馬上就要離開了,而且此去一行便是永別。
齊淵怔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阿肆道:“拿筆來。”
其實他本來是想帶著子書玨走的。
但是還沒有等他攢足勇氣開口,對方就給了自己這麽一個絕佳機會,一個逃跑的機會。
就算他開口,得到的答案也大概是令自己失望的。
子書玨是南衡的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多少達官貴族上趕著巴結他,他都不在乎他們提出來的那點利益。
而齊淵不過是個小國的繼承人,命運尚且未定,拿什麽能換來子書玨在南衡的大好前程?
或許趁早斷了念想才是他們的最好結局。
齊淵提起筆來寫了一段話,然後把信紙對折,塞進了一個信封中。
他緩緩站了起來,又將它塞進了枕頭下麵。
這是他對子書玨的虧欠,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虧欠。
阿肆不忍看見齊淵如此悵然若失的模樣,提醒他道:“殿下,該收拾行囊了。”
其實他們主仆幾人在這丞相府要緊的東西並不多,能收拾出來的東西光小五一個人就能拿的下。
齊淵在房中又留了一會兒,捧起了他之前在玉飾店買的和子書玨一對的玉佩。
下麵還有一張竹箋,上麵刻著三個小字:“共白首”。
齊淵覺得自己的心猛然墜落下去,像有一把鈍刀慢慢地磨著自己的皮肉,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