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空在外麵一直裝得若無其事, 行動時完全看不出來肩膀是受過傷的模樣,但到了教坊司,進了楚逸塵的房間後, 便像是回到了自己安全的小窩, 他撤去了那層一直施加在身上的幻術。
虛假的幻術消失後,他臉上顯現出一種真實的蒼白, 那是劇烈的疼痛所致。
楚逸塵一眼就發現了柏空麵色的不對,連忙走上前,問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想扶著柏空到桌邊坐下, 伸手時無意間碰到了柏空的左肩,摸到了一手的濡濕,他先是一怔,以為是外麵下雨, 但隨即意識到不對,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氣。
“是傷口裂開了嗎?”楚逸塵去解柏空的衣物,脫去外衫後,就見到那用來包紮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了, 血液甚至外滲到外層的衣物上。
楚逸塵蹙起眉頭,他手腳不停,又是打水, 又是準備幹淨的棉布,他替柏空將被血浸透的繃帶拆掉,就見到比昨日還要嚴重許多的傷口,血肉外翻,幾可見骨。
“怎麽會弄成這樣?”楚逸塵倒吸一口涼氣, 第三次詢問。
“我……”柏空支吾了一下, 他想說出實情, 這傷口是伍鋒懷疑他試探所致,可又想到自己無法解釋是怎麽蒙混過去的,因此便隻好將整件事都隱瞞下來,隻道,“我下午去挖河溝了,應該是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傷口了。”
“也太不小心了……”楚逸塵話是責怪,語氣裏卻都是心疼,他將傷口重新清理一遍後,又拿出一瓶自己今日特意弄來的傷藥。
“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楚逸塵打開瓶口,將瓶中的白色粉末灑在柏空的傷處。
這藥物也不知是什麽製成,十分具有刺激性,灑在傷處不亞於用烈酒直接澆洗,饒是柏空比較耐痛,但這一下也給他痛得攥緊了手指,脖頸上青筋暴起,喉嚨裏還不小心發出了一聲獸類的嗚咽,“嗷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