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中秋宮宴, 臨近節日,柏空這樣負責安保的官吏總是會忙碌些,今天他就在加班, 天都黑了還沒回去。
他正在執勤時,突然聽到雲墨匆匆跑來報信,說楚逸塵身體有恙,喘不上來氣, 柏空聽得一嚇, 當即跟同僚們說了一聲, 告了假後便匆匆跑了回去。
不過, 這一來一回的, 等雲墨帶著他回到教坊司時,楚逸塵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急喘了,可若說他恢複了正常, 柏空又覺得, 楚逸塵此刻也不太正常, 雖說這幾天他老婆都魂不守舍的,經常放空發呆,但都不似此刻這般, 看似安安靜靜地坐著, 一雙黑眸沉靜似水, 可這水麵下翻湧的卻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就像是暴雨將至前的陰雲,讓柏空不由自主地變得緊張起來。
尤其楚逸塵還把雲墨叫了出去, 以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我沒事了, 你下去吧, 我有事想跟他單獨談談。”
他的口吻狀似平常, 可他此刻越是表現得很正常,柏空就越緊張,耳朵都緊緊繃了起來,心想著自己是妖怪的事難道終於暴露了嗎?怎麽辦?他是應該繼續死不承認還是坦白從寬呢?
不,等等,他何必自己嚇自己?也許楚逸塵說的不是這件事呢?他最近也沒做什麽容易暴露的事吧?應該沒有吧?
他這樣自我安慰著,來到桌邊坐下。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響,屋內隻剩他們兩人了,燭火在桌子正中跳動,楚逸塵透過閃爍的火光看著他,一言不發。
柏空正襟危坐,實則心裏心虛得直冒汗,長久的寂靜中,就在他忍不住心虛的折磨,準備先試探著開口時,楚逸塵突然說:“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柏空被問得一懵。
“為什麽那次你明知道湯裏有毒,還要喝下去?”楚逸塵看著他說。
柏空眨了兩下眼,才回憶起來楚逸塵說的是哪件事,他的第一反應是長鬆一口氣,嚇死了,還以為他前幾天沒忍住偷偷變成原形溜出去在城外山裏追兔子的事被楚逸塵發現了,第二個反應則是莫名其妙,不理解楚逸塵為何突然提起這麽久遠的事,久遠到他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