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若臻醒來的第二天,沒來得及做詳細檢查,就被楚家悄悄地接走轉院了。
他住進一家高級私立醫院,病房更寬敞,看護更多,環境更私密,同一樓層幾乎沒有其他病人。
沈若臻不怕悶,也沒有任何額外需求,他每天隻要報紙,各種出版社的報紙越多越好。
他渴求一切訊息,國際時局、經濟發展、工業科技、民生教育,隻要醒著,他總是在孜孜不倦地閱讀新聞。
沈若臻驚奇整個世界的巨大變化,從過去來到當今,他的不安在日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慶幸。
同樣驚奇的還有楚太太,她不學無術的兒子竟然開始讀書看報了,忍不住問:“小琛,累不累呀?”
沈若臻尚未完全適應這個稱呼,遲了半拍抬頭,回答:“我不累。”說完頓了一下,他叫不出“母親”,也偽裝不出親昵,便說:“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楚太太歡喜得要死,簡直快掉眼淚了,她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希望“兒子”趁失憶能陪她多說幾句話。
沈若臻合起報紙,常言道“說得多錯得多”,他提前預防:“我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好多東西不認識,一些淺顯的知識也如聞天書。”
楚太太安慰他:“別難過呀,你以前也蠻無知的,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
沈若臻一愣:“是麽?”
楚母說:“幸好你妹妹會讀書,成績又好,不然我在太太圈子裏交際,真的臉上沒有光彩。”
沈若臻:“……”
談天時,沈若臻免不了想起自己的母親。他的母親是個大家閨秀,是他兒時的啟蒙老師,對他嚴格大於寵愛,相比較父親,母親對他寄予了更多的期望。
而楚太太則是典型的“慈母”,對楚識琛不講要求,全盤接受,從未想過有一天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