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薑默回頭被這一幕嚇得肝膽欲裂,倉促地將孩子交給醫生,就直直朝他衝過去。
唐修在他趕到之前就自己爬起來了,不要別人扶,甚至也不要他扶。
他忽然能說出話了,雖然聲音很啞,每個字都好像帶著嗓子裏廝磨出來的血,但能聽出來說的是:沒事的不用扶的,不用麻煩。
因為他重複了很多遍。
他好像很害怕麻煩別人。
很像……小秋。
他一直躲著要給他檢查的醫生,也不肯上車,薑默膽戰心驚地護著他,喊手下的人過來擋風。
唐修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他隻能大概判斷薑默的方位,然後把自己想要給他的東西交給他。
他給了他一張相片,左邊被撕掉了一些,剩下的畫麵是薑默和薑誠,相紙浸了血水,很髒,但是他用竭盡全力在保護它,沒有讓它變得很皺。
他還給了他一張布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像是用血寫下來的。
他很疼,也很冷,血沫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嗆出來,但是他還是很想跟他說說話。
用唐修的身份,跟薑默說話。
他知道不行,所以一直不敢叫他的名字,甚至不敢輕易碰他,許琛的恐嚇言猶在耳,他不知道自己會再給他帶來什麽災厄。
他願意接受小糖,已經很好了。
“寶寶......很乖的,”他聲音很輕,眼淚順著他幹裂的唇瓣流進喉嚨裏,跟裏麵腥甜的**攪混著,他拚命往下咽,“她從來沒有……鬧過我,吃飽就睡覺,很乖……很乖的......你帶她、你帶她回家吧......”
“我給她……取了、小名……叫……”他像是在害怕什麽,沒有把那個小名說出來,還喃喃地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行。
“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留了......我爸爸的電話,你可以......交給他。”
“你還在嗎......我看不到你......可不可以、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