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聞停家離笠海家不遠,隔了一個小區,但他家這邊的房子早蓋了五六年,明顯舊了很多。
他出了小區大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忘拿圍巾,這會兒脖子上光禿禿的被風吹著,冷的讓人直打哆嗦。
羽絨服的寬鬆帽子被他扣在頭頂上,遮住了半張臉,街道上的雪被踩的吱啦響。
晚上段聞停也沒怎麽睡好,平時自己睡習慣了,昨兒大半夜,臉邊一股又一股的小暖氣衝著他呼。
童遲睡覺香,沒什麽煩心事兒,嘴裏跟吹氣球似的,對著段聞停一個勁兒吐熱氣,全吐段聞停臉上了。
這小子大半夜盯著童遲睡覺,盯著對方小嘴看了好幾個小時。
早晨七點,外麵零零散散已經有了不少人,都是準備去菜市場買菜的老大爺,冬天套著厚重的棉衣和羽絨服,手套圍巾帽子一個不落,車輪混著街道上的雜音,不清淨。
段聞停耳朵好,走到小區樓底下的時候就聽到樓裏的吵鬧聲。
他腳步頓了下,聽著那吵鬧聲越來越大,大到樓下的提菜大媽都聽得見。
“大清早就在鬧。”那大媽抬頭望了一眼,轉頭剛好看到段聞停,挑著眉問,“又是你媽?”
段聞停沒理他,插著兜開了單元樓的門。
哐鏜。
門砸了一聲才合上,正好把外麵那嘴裏不幹不淨的聲音隔絕了一些。
樓裏炸開了花,一陣一陣的吵架聲從三樓左手邊的屋子裏傳出來。
段聞停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走的不是台階,是泥潭,每一腳□□都嫌累。
“你昨兒拿著錢幹嘛去了!找那個不要臉的???”關閉的門內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吼,聲音沙啞近乎於發瘋。
“理發店,我沒有去別的地方!”
“理發店?臭??你準備收拾頭發給誰看啊!”男人粗鄙不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喜歡剪是吧?老子今兒給你全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