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幺睡的正香,乍然間聽到聲兒,剛要從夢裏驚醒,先被一雙大手晃了晃。
“小幺,醒醒。”
陳小幺睜開眼,梁川早坐起身來了,正撩開簾子往外瞧。
王石頭和他婆娘也頭發蓬亂的起了身,麵上驚慌迷茫都有,顯是被方才那一嗓子“遭匪了”叫的沒緩過神來。
馬車簾子被拉開,四人一同伸腦袋,往外一看。
隻見不遠處列著一隊人馬,約莫是從前頭坡上衝下來的,十數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舉著火把。火光一照,腰間的長刀鋥亮鋥亮的,滲人的很。
再轉頭一瞧,後頭也是一隊人馬,跟前頭那隊差不多人數,拿的也是差不多模樣的家夥。
這兩隊人馬,一前一後,正巧把送親的隊伍圍在了中間。
這處所在是片山穀,原本是圖這兒夜間的風比山坡上稍小些,送親的隊伍便選在這兒歇下了。
可沒成想,這地勢,被人這麽前後一夾,是逃也難逃出去。
陳小幺這才慢慢的反應過來發生了啥。
還真是遭了匪了。
他一輩子沒出過上巧村,山匪啥的還隻聽村裏的老人講過,那都是不要命的,拿砍人的家夥吃飯的土匪。
陳小幺伸手就抓住梁川的衣袖。
梁川頭也沒回,但大手反握住他的,安撫似的捏了一捏。
外頭正吵吵嚷嚷的鬧著。
為首的那個人,臂彎裏還挾著一人,是送親隊伍裏負責敲鑼的一個姓孫的老頭兒。
老孫頭被勒著脖子挾持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的對方一個不快被抹了脖子。
挾著他的那匪人則舉著火把,掃視一圈,粗聲大氣的道:“女人還有值錢的東西留下,其他人滾,要是不自個兒滾的——”
他晃了晃手裏那把三尺來長的彎刀,“瞧著!”
說完,殺雞儆猴似的,長刀一揮,在老孫頭胳膊上劃了一刀,頓時是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