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隨手留下的地址,可鄒百辰竟然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連續收到了四封來自陌生人的寄送。
每張明信片上都隻有寥寥幾字,但攝影畫麵極美。
第一張寄於玉龍雪山,正麵印著一片湛藍透徹的蒼穹。
第二張寄於稻城亞丁,畫麵上有幹淨治愈的湖泊,還有一望無際的草甸和花穀。
第三張寄於西安古巷,記錄下了繁華的大唐不夜景。
第四張寄於揚州園林,畫麵上是林中煙雨,疏朗淡秀。
寄片人的地址不斷改變著,也距離鄒百辰越來越近。他一路北上,幾乎走遍了半個中國的山川湖海,看得人心裏發癢。
早知道就不參加這個活動了,畫地為牢的高三黨還要旁觀別人瀟灑人間,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鄒百辰無奈地歎口氣,把幾張明信片摞在一起都收進了桌堂,順手打開身邊的玻璃窗,觀賞室外風景。
開學已經快四個星期了,初秋九月走到了尾聲。氣溫漸低,帶著涼意的微風從窗縫裏鑽進來,吹得桌上的書頁沙沙作響。
在旁趴桌的肖越哼唧一聲,睡眼惺忪地抬頭看過來,滿臉不樂意道:“我去,你開窗幹什麽啊?”
“透透氣唄。”鄒百辰翹起凳腿,歪歪扭扭地靠在牆上,漫不經心地回。
肖越用外套蒙住了頭,要求道:“快點關上,一會兒把我的臉都吹歪了。”
“你那可不是吹歪的,是自己睡歪的。讓你給我看著巡查老師,你倒好,我都睡醒兩節課了,你還在那做夢呢。”鄒百辰嗤聲挖苦完他,又補了一句,“一會兒出門看看,我倆的名保準都被掛在違紀黑板上。”
身邊的人維持著臥倒的姿勢不動,悶悶的聲音從衣服下麵傳出來:“別說得義正辭嚴,黑板上哪天沒有你的名啊?”
鄒百辰抬腿踹了他的椅子一腳,回懟說:“我是混子生我擺爛還不行?你成天睡得昏天黑地,上屆第一名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