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賀行舟把一切都收拾完,他才有時間將晚上岑越辭的情緒變化告訴關涵。
他叼著煙,並未點燃,蹲在竹屋外的台階邊,聽著關涵講了一大推的專業術語,他隻抓住了幾個關鍵詞:“輕微抑鬱?”
他從未想過岑越辭會和這幾個字掛上鉤,可關涵描述的表現和今晚的岑越辭有幾分相像,他一時也拿不準岑越辭隻是對他太過憤恨還是真的因為病痛折磨心理上出了問題。
他和岑越辭的每次見麵,對方思維清晰,邏輯在線,教養良好,哪怕是遇到氣急的情況最多隻是嘲諷他幾句,完全看不出任何失態的情況。
“我會關注他的情緒,和他相處中我要注意些什麽?”
賀行舟才相處了一天,就發現之前的準備根本沒什麽用,他麵對的是一個驕傲的病人,也是一個偽裝的高手,隻要岑越辭不說,他甚至從那張冷淡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的不適,唯有此時他才深切明白分開的時間裏對方已經變了,而他也彌補不回來。
關涵又講了一些注意要點和岑越辭的一些習慣,兩人才掛斷電話。
賀行舟掛斷電話後又坐了許久,直到感受涼意才進屋子,很快便睡下。
等他睜開眼時,下意識跳下床跑到隔壁房間門口,伸出頭觀察著裏麵的情況,見裏麵壓根沒人,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
他一邊回憶昨晚最後去看岑越辭身體情況時的時間,一邊推開所有房間的大門,在大廳裏轉了一圈後也沒人影,徹底嚇得他心髒都快要跳出來。
走到門邊時,才看見岑越辭坐在輪椅上,盯著院子角落裏的一棵樹,那棵樹上全是枝椏,唯有一些小嫩芽裝點著幹枯的樹枝,枯葉掉落一地,風吹過,僅剩的葉子也飄落下來,落在岑越辭的肩膀上。
整個畫麵看起淒涼又殘敗。
賀行舟顧不上踏上鞋子,跑到岑越辭麵前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動靜之大,岑越辭不得不收回目光,冷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