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22:13,南宜市第二看守所]
深更半夜,傾倒了六個小時的大雨終於停歇。
審訊室裏,趙成虎坐在審訊桌後麵,雙手被銬在桌麵,身子骨歪歪斜斜,吊兒郎當沒個正型。麵對預審員咄咄逼人的提問,那雙三角眼裏還敢露出輕蔑神色,渾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趙成虎,我再提醒一遍,注意你的態度!”預審員聲音低沉,刻意壓著怒火,瞄一眼虎背熊腰、半個身子快歪出桌子的男人,“坐正了!這兒是警局,你當是在茶餐廳?!”
趙成虎人如其名,膽大似虎,大嗓門扯起來:“我態度怎麽了?大半夜不睡覺陪著你們兩位爺嘮嗑,還要我咋滴?!”
“你!”預審員猛然站起,指著他,“我告訴你,坦白從寬,態度良好,還有可能爭取國家寬大處理。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就等著上刑場吃槍子吧!”
“你當我不懂法?炸死那麽多人,就算現在認錯有什麽用,還不是會判死刑?”趙成虎冷冷一笑,“反正老子也活不了,倒不如讓龐哥多殺幾個,讓他們給老子一起陪葬!”
預審員握著茶杯,氣得手指輕輕顫抖,恨不得把滾燙的茶水全潑到這個無賴頭上。
距離趙成虎被帶進審訊室,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這家夥油鹽不進,嘴嚴得像蚌殼,愣是沒問出一句有用的話。
李長生和邵時卿在審訊室外盯著,易時不聲不響靠在門後,藏在一片陰影裏。丁駒換了一身備用製服,擦著頭發進來,頭一個瞧見他。隻見這人渾身濕答答,腳下早已攢出一塊水窪,冷白膚色被昏暗光線襯托得透亮如寒玉,乍一看仿佛從牆裏生出的一道鬼魅。
丁駒心頭一跳,堪堪退後一步,莫名有些害怕易時。
跟在他後麵進來的是喻樰,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藏藍色製服外套掛在胳膊上,進來便問:“還沒鬆口?”又一偏頭,視線掛在落湯雞似的易時身上,說:“去把衣服換了,現在任務緊,隊裏要用人,不批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