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地暗了下來。
紛飛的大雪,隨著懷裏人體溫的漸漸消退,逐漸變小了些,沒了開始的紛紛揚揚,隻有零星的雪沫子在空中飄**著。
剛剛還鮮活著的人,擁在懷裏,卻已經逐漸被飄落的雪花浸透了涼意。
時楠不知道在雪地裏等了多久。
還是沒能接受,她又再一次失去了傅昭,這個殘酷的事實。
攥得緊緊的手腕,已經沒了生機勃勃的脈搏。
周遭的風,的空氣,都是寒冷的。
她全身僵著,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像是被寒意滲透進了五髒六腑。
她愣愣看著已經失去生機的傅昭,緊緊咬著唇不鬆開,直到唇瓣上傳來濃厚的血腥味,她也沒意識到鬆開這件事,胸口仿佛被什麽勒住。
很疼很疼。
唯一能感受到的熱意,就是從奪眶而出的眼淚,再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滴在傅昭的臉上。
她用盡全力擁著傅昭,抑製不住的慟哭從喉嚨裏湧出來。
直至再也忍不住。
她就這麽坐在路邊上,失聲痛哭起來。
絕望而崩潰。
直到麵前的空氣中泛起陣陣漣漪,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影慢慢浮現出來。
從透明到實實在在地浮現在她眼前,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像是在做夢。
如果真的是在做夢就好了。
可不是。
是她之前撞到的那個女人,黑色風衣,身材高挑纖細,站得筆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茶黑色眼眸裏泛著冷清的光,清亮又深邃,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琢磨不透。
也是,能這麽憑空走出來的一個人,怎麽會是她看得透的呢?
時楠意識到了這一點,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咬緊著的下唇倏地鬆開,傷口被寒意侵染,傳來刺骨的痛,可她顧不上這些,雙眼含著淚看著眼前的人,
“你能不能……再救救她……再救一次就好了。”
黑衣女人沒有說話,隻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慢條斯理地把自己胸前的芍藥花束拿了下來,肌骨勻稱的手指攥著白色未□□的花束,遞到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