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間快速變換。
寂靜昏暗的木屋,瞬息之間消退。
眼前變得開闊起來,天色昏暗,呼嘯的熱風從耳邊刮過,熱意直衝橫撞,直衝麵門而來,像極了那個南柯島上的初夏。
時楠倏地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入目,是道路兩旁綠意盎然的樹木,是熙熙攘攘圍過來的人群,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是驚慌,也是失措。
聽覺開始複蘇,嘈雜的人聲,順著帶著熱意的風,灌入耳膜。
熱得她整個人也有些發燙起來。
“女士,請問你……你需要幫助嗎?”
“這位omega女士,這……這是發生了什麽,天呐,她……她沒事吧?”
諸如此類的話語,傳入耳膜,恍惚隔世,她如夢初醒般地低頭,是滿目的紅,滴在地上的斑駁,觸目驚心。
懷裏的人緊閉著雙眼,如墨的黑發垂落在肩側,落在沾了大片血的蒼白皮膚上,胸前還插著那把鋒利的刀,身上,手上,臉上,全都是血,襯得平日裏本就白皙的皮膚越發蒼白起來,是一種失血過多的病弱的白。
但和記憶裏的不同,沒了不斷從喉中湧出來的鮮血。
傅昭隻是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仿佛隻是睡著了。
雙臂傳來熱度,以及懷裏人胸前微弱的起伏,提醒著她。
她的傅昭還活著。
好端端的,躺在她懷裏。
時楠緊緊擁著傅昭,掌心輕輕搭在了傅昭手腕上,開始是靜寂,但靜下心來感受,能從皮膚深層底下,感受到輕微的脈搏跳動,虛弱。
但卻又泛著無限的生機。
她的傅昭還活著。
時楠再次意識到了這一點,頭垂了下去,過去的那些抓不住的記憶,這會在腦海裏回想起來,卻又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還在持續地往下流著,帶著燙人的熱意,順著臉頰墜落在身下。
止不住的嗚咽聲,從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