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惟看向洛嶼, 漸漸地,他鬆開了手中的刀,將它放在了茶幾上。
“很晚了, 睡覺吧。”洛嶼的心裏總算舒了一口氣。
“我以為……也許我本來就在夢裏。”顧蕭惟的聲音幽幽響起。
心疼的感覺再度湧上洛嶼的心頭。
一個演員能入戲是好事,比任何人都入戲更是天賦,但如果找不到自我和角色之間的邊際就會很危險。
必須要讓顧蕭惟感覺到自己和陸屏楓這個角色之間的界限,必須要有什麽讓他能隨時回歸自我。
洛嶼彎下腰, 捏著刀刃, 將刀柄放回顧蕭惟的手中, 然後握著他的手腕, 刺向自己的腹部。
顧蕭惟的手臂瞬間繃了起來, 而洛嶼義無反顧的向著刃尖撞了上去。顧蕭惟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眼底的驚恐無法掩飾, 他甚至不惜伸出另一隻手擋在了洛嶼的小腹上。
“你幹什麽——”
“看啊, 你不惜弄傷自己都要保護我。無論你把自己變成了哪個角色,當我有危險的時候你的第一反應是救我,哪怕是你自己手握刀刃也絕對不會傷害我。所以隻要這個世界有你在乎的東西,你都會回來。”洛嶼靠近了顧蕭惟,用最溫柔的語氣對他說。
當洛嶼靠近的時候, 他們的呼吸好像都在輕輕碰撞。
那不是試探,而是在尋找融合的縫隙。
明明沒有足夠的光亮,可顧蕭惟卻在洛嶼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他的眼睛反射出最微不足道的光, 卻像是穿透了他大腦的暈輪, 讓心血回溫, 撫平思想深處所有的凹陷。
“你不知道我有多出格……多危險……”顧蕭惟啞著聲音道。
“你說, 我聽著呢。”洛嶼挪開了抵在自己腹部的匕首, 回握住保護著自己的那隻手。
顧蕭惟的喉嚨動了動,他低下頭,額頭抵在了洛嶼的胸膛上。
“我曾經陷落在某個角色裏不可自拔,我找不到自己的出口,回歸不了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