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走出牢營, 他算是明白了,別管陳慎之表麵上多麽恭順乖巧,其實內地裏刺棱兒的狠。
嬴政之前還思忖著,陳慎之這小身子板兒關在牢獄中, 或許會受了人欺負, 如今一想, 哪裏是別人能欺負的了他的?若是挨欺負, 也是陳慎之上趕著的,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最可氣的是……
陳慎之連朕都敢算計。
牢卒聽到吩咐, 立刻去請醫官過來看診,嬴政回頭看向牢營,眯了眯眼目,輕聲冷笑:“好啊, 好一個魏豹。”
魏豹以為陳慎之失寵,私下裏買通牢卒,對陳慎之動用私刑, 眼下這個事兒還不能聲張,若是聲張了出去,陳慎之這一鞭子, 豈不是白挨了?
嬴政雖是個有仇必報之人,但並非是衝動不加思慮的性子, 當即沉聲道:“趙高。”
“是, 陛下,您吩咐。”
嬴政挑唇一笑,道:“魏八子去世也有一段時日了, 讓魏豹前去祭掃祭掃。”
“敬諾, 陛下。”趙高眼眸狂轉, 陛下讓魏豹去祭掃魏八子,這是什麽道理?但總不是什麽好事兒就對了。
且說公子嬰說情無用,詹兒十足擔心陳慎之的情況,但他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從,根本無法進入牢營,為今之計,能求的人隻有公子嬰了。
但魏詹與公子嬰乃是死敵,簡直不懂戴天,眼下這個情況,又要去求公子嬰,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詹兒在公子嬰的營帳外麵轉磨,一圈一圈,一刻也沒停下來過,“嘩啦——”帳簾子被打了起來,公子嬰從裏麵走出來。
他一貫不苟言笑,淡淡的看了一眼詹兒。
詹兒戒備的後退了一步,與公子嬰拉開距離,想說什麽,但是不好開口,思量再三,剛準備開口。
便聽得公子嬰道:“子嬰現在要去牢營探看上士,你若是想要同行,跟上。”
詹兒吃了一驚,不等他回神兒,公子嬰已然邁開大步,往牢營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