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緒在原地砰砰地撞牆,把路過的護士嚇一跳:“怎麽回事啊你,生了什麽嚴重的病也不能想不開啊,你還這麽年輕!肯定能治得好的!”
……
他僵了一秒,隨即繃著臉坐正,迅速把手機關機。
今晚誰再看短信誰是狗。
沒過多久他媽做完檢查回來了,看著沒什麽精神,模樣也比較憔悴,但是見到兒子以後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李緒皺眉:“怎麽去了這麽久,醫生怎麽說的?”
上了年紀的父母都有種毛病,就是對於自己的病總是很忸怩,講不出口,尤其是像朱學香這樣始終在伺候丈夫跟孩子的女人,老覺得自己是最不重要的,想被家人關心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她含含糊糊地表示這裏醫生不靠譜,自己都說了隻是頭暈、幹活沒力氣,醫生非讓她去看精神科。
李緒怔了一下。
朱學香怯弱地看著他:“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腦子有問題啊,沒那麽嚴重吧,應該休息休息就好了呀,我自己覺得不是什麽大毛病,他們當醫生的就喜歡亂開藥。”
李緒把檢查單搶過來,上麵一大堆看不懂的名詞,但有幾個詞看懂了——長期精神壓抑,思維遲緩,中度抑鬱障礙。
他沉下臉,嚴肅地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醫生問問。”
“不要問了吧,我感覺——”
“你感覺你感覺,你是醫生嗎!”李緒轉身就吼了出來,吼完那瞬間又後悔了,用力呼吸了兩下才攥緊拳,“什麽都不懂就別說話。”
……
從醫院出來,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在了廁所。
已經是夜裏兩三點,整個筒子樓的人都在睡夢裏,寂靜得沒有一點多餘聲音。但是如果仔細聽,應該是能聽到二樓某麵窄小的窗戶下麵,有人很重地呼吸著。
吳作富人不在,否則他的下場應該會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