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鴉雀無聲。
片刻後李沽雪朝苦敘抱拳:“我與廣陵鏢局若說有什麽交情,那也隻有機緣巧合下救過小傅這個交情。非親非故的,那個傅總鏢拜托我救他兒子出城,我肯答應,已經是很給他麵子了。”
他又旁若無人地抱怨:“他兒子還不老實,又是重傷在身行動不便,又是不願獨自逃命,我們費了老鼻子力氣才把他帶出來,唉。”
這時又有人道:“一麵之詞罷了!焉知求你救命的是傅嶽舟還是傅總鏢!傅總鏢求你救他兒子難道沒許你好處?”
李沽雪眼神都沒給一個,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站在這裏說求我救命的是小傅,總比你藏頭藏尾說話可信一些。”
他有意替傅嶽舟說話:“小傅掛念他爹,掛念他家的鏢局。不然為何我大哥帶著那什麽破賬本星夜兼程先到了這裏,我們三個晚了好幾日?便是勸說小傅花了些功夫,一步遲,步步遲,這一點苦敘大師可以作證。”
聽聞此言,在場之中有些人後悔不迭,原來是兵分了兩路。“我大哥”,這些人早前上山時和溫鈺打過交道,知道這幾個年輕人隱隱以他為首,“我大哥”說的八成就是他。早知道是這個後生單槍匹馬帶著賬本…嘶,可惜了。不誰又能想到,傅廣業竟然兵行險著,將這麽要命的東西交給了一名素昧平生的無名之輩。
苦敘唱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確實如此。”
傅嶽舟忽然手抵住下唇咳起來,溫鏡去扶他,他看看溫鏡,又看向苦敘:“方丈,諸位,即便如此,廣陵鏢局也不該交給晚輩。”
他說的是廣陵鏢局,實際上說的卻是《武林集述》,眾人豎起耳朵。
“家父臨終前沒將鏢局托付給晚輩,便是知道晚輩不成器,難堪重任。他托付給了溫兄,事實證明實乃萬幸。溫兄接到囑托,一刻沒有猶豫便趕來不見峰,又托付給了方丈,此事合該方丈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