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鏡發現城中有些不對。
回家要經由城中最鬧的清寧坊和最貴的馴隼坊,溫鏡先是發現清寧坊中原先門臉闊五間的自家百羽樓,短短月餘之間變成了闊十間,這一倍翻得立馬占去清寧坊大半的地。
溫鏡張望一番,發現裏頭掌櫃的不是溫鈺,是家裏一個掌櫃,便沒驚動人繼續前行。他領著七架馬車忐忑不安地到了城北,先頭第一個打馴隼坊過,又是一頓。原先廣陵鏢局沒了,門匾漆黑空無一字,但是裏頭演武台架得更高,兵器拳腳的揮舞呼喝之聲隔著牆飄出來老遠。
傅廣業說是失蹤,其實恐怕早就沒了命,兩個大兒子也在那一晚馳援揚州途中被截殺,廣陵鏢局各地分號七零八落,這裏頭練武的又是什麽人?
玉梅見車停半天,主動跑來溫鏡這架車,問道:“溫郎君,咱們可是到了?您有什麽要挪動的隻管吩咐我們。”
溫鏡回過神:“不忙,還沒到,略停停,這就走。”他又問,“你們幾個駕車累不累?”
“不累不累,這有甚累的?”玉梅跳上車在溫鏡身邊坐了,“溫郎君,先前沒來得及問,還未知主人家裏幾位主子?做什麽營生?到了地方需我等做些什麽活計?溫郎君與我說了,我好教他們。”
溫鏡道:“沒什麽要教的,到了地方就說,你們原是正經教坊子弟,遭逢歹人劫掠,原先的主人不幸沒了,就是這樣。至於家中有什麽人,我上頭有一位姊姊,另還有一位兄長底下一名幼弟,人也都和善,你見了便知。隻是…”
溫鏡停住話頭,玉梅緊張道:“隻是什麽?”
隻是我哥時不時犯病,喜歡陰陽怪氣。溫鏡道:“隻是我這位兄長,比較有個性。”
玉梅不明白:“個性…是什麽?”
“就是有時他說的話聽聽便是,不必往心裏去。”
玉梅大搖其頭:“那怎麽行呢?主子說的話怎能聽聽便過了,一定要記在心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