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十八歲的俞心橋的第二個吻,比起第一個,生理上的疼有所減輕,心理上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六年前,兩人都毫無準備,磕破了嘴唇,蔓延開滿嘴鐵鏽味。他忽然發現徐彥洹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很有服務精神。以前能為賣酒被客人揩油,能為雙倍時薪親自登門,現在就能為了不讓他繼續問,和他接吻。
俞心橋覺得自己狼狽極了。無論六年前還是現在,無論情緒還是思緒,他都是被牽著走的那個。
艱難地推開抱著自己的人,俞心橋深喘一口氣:“那你至少應該告訴我,為什麽。”
為什麽不回複,為什麽不要離婚。
俞心橋還要加上前置條件:“別說你喜歡上我了,我不信。”
徐彥洹先是一愣,為這幾分幼稚的、隻會出自十八歲的俞心橋之口的問法。
而後抬起手,輕輕抹去俞心橋眼角殘留的水跡,選擇遵循他定下的規則。
“因為不想和你就這樣算了。”徐彥洹說,“是我的錯,別哭了。”
俞心橋卻在想,你有什麽錯?
錯的分明是我,六年前錯誤地選擇留在潯城,六年後又錯誤地纏著你。
稍稍平複心情,正欲再說點什麽,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梁奕打來的電話,問他到家沒有。
“他不在你旁邊吧?”梁奕說悄悄話似的壓低聲音,“剛看他臉色那麽難看,我怕挨揍,就沒敢再留你。”
俞心橋看一眼廚房方向,徐彥洹在他接起電話的時候就自覺走開了。
“那你就這麽把我送走,不怕我挨揍?”
“他揍你了?”梁奕大驚失色。
“沒有。”俞心橋想起徐彥洹最近接的與家暴有關的案子,說,“他不會做那種事。”
電話那頭安靜須臾,梁奕再次開口時有一種全然區別於少年時的深沉:“看來你很信任他。這事怪我,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說不定你倆結婚後感情突飛猛進,根本不存在什麽信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