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到潯城二中的第一天,俞心橋的早餐是一顆紅富士。
住的別墅區就在學校附近,俞心橋一邊啃蘋果一邊聽電話,俞含章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家政阿姨下個星期到崗,這周你就自己在外麵吃,錢不夠跟爸爸說。”
含糊地“嗯”了聲,俞心橋站在窗邊往外看,住宅區的街道幹淨整肅,風吹動樹冠發出沙沙輕響。
“我媽呢?”俞心橋到底還是問了,“還吃不下飯嗎?”
在被“流放”到潯城的前幾天,姚瓊英就出現了失眠和食欲減退的症狀,不知現在好沒好。
“好點了。”許是不想俞心橋責怪自己,俞含章又加了句,“醫生給開了藥,現在正睡覺呢,你不用太擔心。”
俞心橋又“嗯”了聲,沒再問別的。
潯城位於首都附近,氣候也相差無幾。
沿著提前一天研究好的路線步行至學校門口,俞心橋還沒覺得哪裏不一樣,等上樓進到教室裏,他才咬緊牙關,發出由衷的一聲:“草。”
冬末春初,首都各大學校還開著暖氣,這邊的教室竟然連暖氣片都沒裝,走進來跟掉進冰窟窿似的。
幸虧今天穿了羽絨服——這樣想著,俞心橋把拉鏈往上拽了拽,衣領一直蓋到鼻孔下方。
在後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即便沒有出聲,俞心橋還是很快成為周圍學生關注的焦點。高二下學期,學校管得嚴,要求但凡在校必穿校服,一身白色羽絨服的俞心橋落入人群中,很是紮眼。
距離晨會還有十幾分鍾,開學第一天也沒人認真早讀。
第一個跟俞心橋打招呼的,是一名留著鍋蓋頭的男生。他咬著袋裝牛奶,腿一伸跨坐在前排的椅子上,衝俞心橋呲牙笑:“你好,我叫梁奕。”
後來俞心橋才知道,這所位於三線城市的普通高中,竟也和職場一樣劃分圈層,而他在開學第一天的一句友好回應,在無形之中把他分到了梁奕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