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為棋,陸老夫人和桃禛都是執棋之人。
陸家連削帶打熄滅鄭桃兩家聯姻的念頭,桃鳶求祖母出麵暫且穩住她的婚事。
這場棋局裏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
桃禛想要桃家立於不敗之地,陸老夫人想要嫡孫心想事成,桃老太君不願辜負疼愛多年的孫女,桃鳶一力追求的,是自由。
“安穩了?”
“回陛下,暫且安穩了。”
禦書房,李諶埋頭批閱禦案堆成小山的折子,朱筆往奏折熟練地打下一個勾:“桃禛的心,太大了。”
大到拒絕皇室的求親,大到想聯合世家鑄成一道堅催不破的長城。
他想防衛誰?他在防備誰?
陸地財神剛好克這些自命清高的士族。
皇家都欠了陸家的債,而能從一次次戰亂裏保存至今的家族,數得上名號的哪個沒借過陸家財,欠過陸家人情?
想翻臉不認賬,陸家答應,他都不答應。
“陸少主為桃家女出頭了?”
禦前大監笑得合不攏嘴:“可不是?聲名赫赫的陸地財神,和一個下九流都不算的糙漢打起來,身板看著就不結實,竟還打贏了?京都府尹看到她那張臉,嚇得——”
他咽下不雅的字眼。
李諶接過話茬:“是不是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對,對!”
李諶冷笑:“嘴碎之人確實該教訓!我周朝的才女,豈是市井閑漢能置喙的?”
為天子者,求才若渴,多一些像桃家女這樣的有才之士是他做夢都盼望的。
可惜桃鳶出身桃家,若是出身寒門,那就更好了,他不介意請她入朝為官。
可恨朝堂半數掌控在世家手,他想換上看中的人都不能行。
位子是有限的,沒人下去,何來的新鮮血液?無新鮮血液,國家如何運轉?
“各懷鬼胎,各有圖謀。”放下朱筆,他道:“宣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