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的燈光熄滅了,李誌多念叨著陳知凡怎麽還不回來,念叨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路臨西躺在**,眼睛望著對麵空空的床位,心裏有些煩躁。
藤蔓的校規嚴格,晚上不允許學生私自出校,陳知凡不可能夜不歸宿。可這又關路臨西什麽事呢。路臨西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可是他第一次失眠了,心裏隱隱浮現出一個推斷。
他翻來覆去,終是拿起床頭的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貼在耳邊,壓低聲音道:“夏朝,陳知凡呢,你把他怎麽了?”
往常他們都是通過短訊聯係,這樣比較隱秘安全。
現在,他的行為足以證明內心的極度焦慮。
電話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道:“哦,那個垃圾人啊,我就是想給他一點兒教訓,讓傅衍把他鎖廁所了。”
路臨西眼裏閃過一絲慍怒:“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自作主張!”
對方語調上揚,不可置信的語氣:“你竟然為了一個垃圾人和我發火?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至於嗎?”
路臨西閉眼,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激動:“哪個廁所?”
過了很久,久到懷疑對方是不是掛了電話:“哈,你是不是被下蠱了。”
路臨西也明白,這不太像他的作風,夏朝隻是讓人把陳知凡關廁所裏整治一番,也不會怎麽樣,惡作劇罷了,為什麽自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陳知凡之前也小小整了他幾把,他都不在意,他不屑這種幼稚把戲,他傷人隻會一擊擊中要害,不會給敵人反應時間。他曾經計劃過,到了合適的時間,陳知凡這種垃圾就該被懲罰了。他就像冷靜的捕獵者,冷酷的看著獵物走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將它們一點一點的撕碎。這是他的惡趣味。
隻是,他的形象從今天開始起崩塌了。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陳知凡的臉:明明吃了他故意做的黑暗料理,辣的都快掉眼淚了,眼眶通紅,還違心的給自己一個表揚,偷偷摸摸倒掉,一副愧疚的樣子,好像“加害者”和“受害者”的位置顛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