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乾二年的冬天,數月都不見一絲太陽。柳淵看著這灰蒙蒙的天色,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的書案上,擺放的正是沈澤遞來的歸降書,柳淵認得出來,上麵是沈澤字跡。
眾人七嘴八舌道:“叛賊沈澤已經決定向咱們大齊稱臣,這打了好幾年的仗終於要結束了,以後咱們都可以回到京城去,再也不用在這受這鬼勞什子天氣了。”
“說起來他也是個皇子,如今卻落得這個境地。”
其他人臉上都有笑,但是柳淵卻想起對方的模樣。
常年北寒之地的艱苦已經掏空了沈澤的身體,而沈澤後繼無人,若他不歸降,他隻要一死,對岸一定四分五裂。
與其未來戰敗而降,不如現在握手言和。
柳淵明明是勝利的一方,心裏卻沒有多少喜悅。或許是他見識過沈澤的能力,心裏知曉,如果不是病痛,沈澤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平心而論,作為帝王來講,沈陸遠遠比不上沈澤。
如果上天多給沈澤幾年時間……
瞧著眾人的話題似乎正在往這個方向發展,柳淵不動聲色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從宮裏來的小太監恭敬的朝柳淵行禮道:“丞相大人,陛下派奴婢來問,今日您是否要進宮給他講學?”
“嗯,要的。”柳淵覺得有些疑惑,每三日他都會進宮給小皇帝講學,平常他隻是直接派人來接,怎麽今日卻先遣人來問了。
柳淵隨口就問了,小太監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小皇帝沈陸原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這種事情以前也總有發生,柳淵也沒有在意,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後,便坐上了宮裏來的軟轎進了宮。
殿外,一身明黃服飾的年輕帝王已經迎在門口,人還沒有從軟轎中走出來,他便先笑著開了口:“舅舅可讓朕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