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被推進急救室搶救了一個多小時。
他用了一塊碎玻璃劃開了手腕, 這幾日他們為了葬禮的事一直在外奔走,要找到這樣的東西簡直輕而易舉。
醫院白慘慘的燈光照落下來,落在癱坐在走廊長椅的男人身上, 他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在白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席景明狼狽的癱坐在椅子上, 兩隻手無力的捂著臉, 指縫中不斷的溢出水光。
整個寂靜的醫院走廊裏,充斥著男人壓抑的哽咽聲。
明明……他明明那麽努力的在挽回了,為什麽還是什麽都挽救不了?
夏言現在怎麽樣?會不會出事……不,夏言一定沒事的,血液流逝需要一定的時間,醫生已經給夏言緊急輸血了,夏言一定沒事的!!
可是想到這裏, 席景明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地板上那一大灘鮮紅的血液……那麽多、那麽多的血……
就在席景明的思維不可抑製的想到更壞的事情時,急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席景明連忙衝了上去,“言言!”
這個場景何其相似,不久之前他在這裏和夏言等著陳曼, 而現在被送進急救室裏的卻是夏言。
醫生說,“已經搶救過來了, 我們給緊急輸了血, 就是手腕上的傷口有些深,可能需要恢複很長一段時間。”
“要割這麽深的傷口需要很大的意誌力, 病人出血量太多了,要是送來的再晚一步恐怕就很難搶救了。”
心裏剛落下的石頭很快又懸在了空裏。
病房裏, 席景明怔怔的望著夏言纏著厚厚紗布的手, 緩緩將視線落在了病**少年的臉上, 因為過渡消瘦,少年的麵頰甚至有些憔悴的凹陷,呈失血過多的青白。
席景明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頰,指尖觸摸上去,甚至可以感受到明顯突出的骨骼,席景明的心髒就像是被千萬把尖刀刺過,痛得他忍不住躬下了身子來,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哽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