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反複搖頭,清晰強烈地傳達著抗拒。
可野人還是把他往鹿身邊拉,將他的手按在鹿身上,厚而短的皮毛摸上去又冷又濕。
鹿的另一邊,兩個野人在給鹿放血,裝滿了好些木製的碗。
等到基本流不出血了,他們才起身,一人端著一碗血,緩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三指野人也繞過去取了一碗,拉著祁淵跟在他們身後。
祁淵忍不住回頭,看見了那鹿大開的腹部,附近的皮毛都被血染紅了,腸子卻還是白青色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還在不時蠕動著。
隨著來取血的野人越來越多,祁淵看不清了,於是扭過頭去。
走著走著,前方有了路,由兩側人為支起的木樁和野林分割開來。
不少木樁的下半段呈現斑駁的深黑,引得祁淵順著抬頭去看。
那木樁的頂端插著什麽東西,黑色的痕跡也是從那裏淌出,一路流下來,像是幹了許久的血。
是鹿嗎?
或者說是獵物?
木樁有幾米高,前些時候起了薄霧,祁淵眯著眼睛仔細瞧,卻還是沒能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什麽。
直到有隻鞋冷不丁地從上麵落在不遠處的地麵上,他才反應過來在那上麵的全都是人的屍體。
祁淵腦袋“嗡”地一下,再不敢亂看了,飛快低下頭,任由三指野人帶著走。
果然是獻祭對嗎?
馬上就要去死為什麽還要讓我吃東西啊?
他害怕自己也會成為那木樁上的一員,尤其在腦補被活著丟到上麵慢性死亡之後,腿都開始發軟,隻有咬著嘴唇默念封喉的名字,才堅持著沒跪下。
度日如年的幾分鍾後,祁淵被帶到了祭壇般的地方。
空曠的場地中央是一塊巨石。
石頭泛著透亮的紅黑色光澤,被數不清的菌類簇擁,其中不乏顏色鮮豔、或是奇形怪狀的,猙獰的菌絲彼此糾纏,組建出了一幅繁雜得令人作嘔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