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強硬決絕,可到頭來眼神卻愈發擔憂悲切。
封喉從未正麵答複“怪物”一詞,這是祁淵維係平和心態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願、甚至是害怕確認封喉也在將他看做怪物。
本以為封喉會因為被看破秘密而大發雷霆。可實際上他卻仿佛有所預料,輕笑道:“你明明早就都聽到了,為什麽卻沒有離開?”
“因為我想知道她管我叫‘怪物’的原因,”祁淵回答道,“我並沒有傷害過她。”
封喉從容地將手中衣服擰幹,不慌不忙道:“我們之前從未帶身處庇護所的人出去過,沒人能確定在這片林子下待了數年的人還正不正常。別忘了有些人剛進林子幾天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
話音未落,阿蕈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騙子!狡猾的騙子!”
祁淵不禁皺眉,確認道:“你不許騙我。”
“沒騙你,你想聽更掏心窩的話嗎?”
“什麽?”
“最開始見你的時候我的確對你抱有警惕,甚至是敵意。但眼下,我隻把你當弟弟。”封喉承諾道,“我會將你安安全全地送出林子去。”
弟弟?
還有什麽比親人般的羈絆更緊密的呢?
祁淵通過不曾設想過的方式感受到了來自封喉的信任,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他幾乎是立刻被說服了,果然,人們都會輕易相信願意相信的東西。
“可我現在已經算不上完全正常了。”手裏的腥味還未散去,祁淵擔憂地問,“出去以後會經曆什麽?”
“你會接受治療,僅此而已。”封喉坦然道,“我們這些特遣隊成員也要接受同樣的治療,直到菌化值降到較低的水平。”
祁淵眼睛亮了,興奮地問:“同樣的治療?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你會陪我嗎?”
封喉微微點頭:“如果條件允許,我會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