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快步走著,緊接著又跑了起來,似乎隻要這樣做就能將那些充滿痛苦和煩惱的事情遠遠地甩在腦後。
可是無濟於事。
方才看到的所有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裏,如影隨形,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掙紮隻是徒勞。
於是江喬又慢慢地停了下來,抹去臉上的雨水,捂住眼睛笑了一聲。
他是想見沈隨想得都快瘋了沒錯,但老天啊,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讓他見到他呢?
地鐵站大概早就在他發瘋的時候跑過去了,江喬隻是猶豫了一瞬間,便決定轉身往回走。
無論今天怎麽崩潰,明天來的時候,就都會過去了。
現在隻需要回家洗個熱水澡,狠狠哭一場,睡一覺,第二天爬起來,依舊什麽事兒都沒有。
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努力控製著不去觸碰流血的傷疤,受了傷的小獸決定回家獨自舔舐傷口。
可一回頭,他做的那些建設就全都碎了。
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撐著傘,正立在他身後,江喬一轉身,剛剛好撞上男人堅實的胸膛。溫暖的體溫裹挾著淡淡古龍水的味道鑽入鼻腔,近乎殘忍的一把將江喬耗盡心力築起的心防一股腦全部推倒,於是那顆跳動著的脆弱的心髒再度被剖開攤在光天化日之下。
是沈隨。
江喬以為自己會生氣會發怒,會大罵會指責,可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隻是怔愣著。
沈隨也望著麵前渾身濕透的狼狽青年,想到方才他一路在雨裏狂奔的模樣,心情複雜又無奈。
他將手裏的傘傾向江喬,下意識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喬喬。”
喬喬。
這溫柔親密的呼喚鑽進了江喬心髒的最深處,他鼻尖一酸,閉上眼,自暴自棄般撲進沈隨的懷裏。
無數話語哽咽在他的喉頭。
不要抱除我以外的人。
不要對其他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