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江母站在旁邊,關心地問道:“是誰住院了嗎?”
江書洲眉頭依舊沒鬆開。比起關心擔憂,或者傷心,那神情更像是一種疑惑,好像大腦還沒分辨電話另一頭的內容。
他看了看麵前年邁的父母,心中為數不多的一點良心作祟,到底將這個消息給隱瞞了下來,他怕他們一口氣喘不上來一起進醫院了:“……是一個朋友,我這會兒得去一趟看看情況。”
江父不滿道:“這個點?什麽朋友啊。”
什麽朋友?
其實這會兒搪塞一句“一個關係不錯的老朋友”就能順利過關了。
可在這聲並不走心的質問中,江書洲刹那間竟然真的開始思考江喬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麽。
弟弟?……那都是曾經的事了。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自己又為什麽要去醫院?
“書洲?”江母擰起眉,喚了一聲,她發現自己這個一向淡然穩重的大兒子此時竟然在微微發抖,“到底是誰住院了?”
江書洲握緊了手機,一個字都沒再說出口。
不是不願說,而是心實在太亂,已無法再費心思編任何的謊話出來了。
李秘書剛開車走了沒多久,就又被江書洲一個電話給喊了回來。
去醫院的路上,雨漸漸小了,瓢盆大雨變成了綿綿細雨。
江書洲坐在後座,按開了車窗,讓細密的雨絲掃進車裏。
窗外被雨水浸透了的微涼夜風拂麵吹來,他看著街旁昏黃的路燈,忽然想:會不會是醫院弄錯了?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接到江喬打來的電話,所有都是他喝醉了做的一場夢。
江喬……
死了?
那是什麽意思?
江書洲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窗外的落影一片片掃在他手上,又飛速向後掠過。
死。
這個字誰都認得,也知道其中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