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以來第一次,月影輝在琴酒之前醒來。
他覺得有點眩暈,因此躺在**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天花板,然後轉過頭去看身邊的人,琴酒睡得很安靜,月影輝不想驚動他,於是就這麽維持著隻有頭轉動的姿勢又盯著他發了好一會兒呆。
月影輝已經不記得昨天晚上睡過去的時候他們是個什麽狀態了,但總之現在兩個人都非常規矩地仰躺著,比起剛剛共度良宵的伴侶更像是太平間裏的兩具屍體——當然,月影輝自己是普通的屍體,但琴酒像是那種會被放在裝滿白色山茶花的透明棺木裏,手上放上捧花供奉起來,得到幾百條人命獻祭,然後被複活的神骸。
不知道幾百人夠不夠,他有點走神地想,Gin看起來太蒼白了,幾乎沒有一點血色,不知道要多少鮮血才能把他染紅。
但這個純白的,幾乎和白色床單融為一體的男人遠比他外表看起來鮮活得多,琴酒感情匱乏,但是情緒其實很豐富,當他醒著的時候,那種淩厲的氣質完全會讓人忽略他的外表。
月影輝還是第一次注視著沉睡的琴酒,目光一寸寸的描摹過他寧靜的眉眼,他睡得過於安靜,連呼吸都極為綿長,幾乎感覺不到,這時候的Gin看起來更像是天使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升上高空離世界而去。
但天使曾為我而停留。月影輝充滿幸福感地想。
“你又在看什麽。”琴酒甚至還沒睜眼,他銀白的眼睫隻是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看你,”月影輝誠實地說,他還維持著那個隻有頭轉動的姿勢,“我的眼神吵到你了嗎?”
琴酒略帶嘲諷地笑了一聲,終於睜開眼,月影輝驚訝地發現有些人就算是剛醒來的時候眼神也是淩厲的:“我可不覺得你已經夠強了。”
“但我沒在崇拜你,”月影輝試圖辯解,“我隻是在欣賞美,人應該有欣賞美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