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瑉從來都沒有想到許約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反抗,從前最多也是不吃飯,他威脅兩句許閑和許母,許約就聽話。
可是這次,他居然割腕自殺了。
沈以瑉的心仿若鉛石,重重沉下去,隨之而來的心痛,讓他感覺無法呼吸。
他愛了這麽多年的人,因為他,活不下去了。
過度的失血讓許約感覺到渾身冷若冰霜,仿佛身在冰窖一般,他無力的合上雙眼。
就讓我……去找爸爸吧。
昏暗的房間裏,逐漸沒有聲響,沈以瑉死死抱著許約,用心的傾聽著他僅有的微弱的呼吸,每個下一秒都無比煎熬,如果這顆心髒不再跳動,那麽我待在這個無趣的世界,還有什麽意義呢?
——倒計時85天。
*
從昨天半夜便開始下雨,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到了今晨,雨便下得更大了,甚至電閃雷鳴,雷在厚厚的雲層隆隆地滾動著,好像被那密密層層的雲緊緊地圍住掙紮不出來似的。這樣沉悶的天氣好似在為昨日的事情襯景一般。
陳管家臉色愁苦的站在門口,不斷的張望著。
屋裏頭坐著的兩位醫生沉默不語。
沈以瑉死死盯著他們兩個,反複確認。
“沒有生命危險了嗎?”
甄醫生歎氣似的點頭。
隨行的吳醫生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許先生的求生欲不強,而且他的身體狀態太糟糕了,我建議去醫院住院。”
沈以瑉立馬拒絕:“不,設備上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全力支持,我這裏不是更適合養病嗎?”
甄醫生站起身來,臉色憤怒的表情溢於言表,他指著樓上說:“現在,他不肯配合,不肯吃藥,也不肯輸液,恕我直言,不去醫院,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許先生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