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快乘熱喝了吧。”
府醫端著碗又走近兩步,他手裏那玩意兒散發的味道越發的清晰。
腐爛的味道中伴隨著腥苦氣息。
聞著味道就讓人麵部扭曲,活脫脫帶上了痛苦麵具。
那碗中的顏色像是巫婆熬的密藥一樣,感覺一滴就可以送人下地獄。
就連顧青衣,都沒能抗住,硬生生的後腿了幾步,走到了神侯府眾人身邊。
這一退就把宮九顯露了出來。
宮九看了看遞到自己年前的碗,又看了看一旁假裝聊得正歡的顧青衣。
宮九:……
“這裏加了獨葉白芨?”他聞了聞,一連報出好幾個草藥名字。
而這些草藥的藥效都很強,唯獨有一點,味苦,味腥,一般人接受不了的味道這個方子裏都有了!
府醫點了點頭:“沒想到世子還懂藥理,您還是乘熱喝吧,涼了真不好喝。”
府醫是個誠實人,任何中藥放涼的喝起來都會比熱的時候更難喝無數倍。
宮九接過了這碗藥,湊到嘴邊,麵不改色的噸噸噸喝了個精光。
喝完,他把藥碗遞給了府醫,沉默的走到了顧青衣的身邊停下。
顧青衣有些佩服,又有些好奇:“那藥味道如何?”
宮九:“味道一般。”
顧青衣:真的嗎?感覺聞起來就很難喝啊!
他掏了掏袖袋,從中掏出一塊飴糖來:“這糖還是早上買燒餅時老板娘送的,如今正好給你壓一壓嘴裏的味道。”
“張嘴。”
宮九張嘴,一塊飴糖就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宮九以前生病從不吃藥,受傷也不需要吃藥,反正自己會愈合。
不會有人關心他生病了吃不吃藥,也不會有人關心他藥會不會苦,要不要吃一塊糖。
更沒有人會把這種廉價的飴糖送給他吃。
原本沒有什麽感覺的藥好像瞬間就變得又苦又澀,唯有舌根壓著的那一點糖甜到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