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化心虛地左看右看, 孔修文瞪了他一眼,氣勢洶洶地轉身離開。
“他聽到了嗎?”狸花貓貓小小聲地問。
唐艾白聳肩。
聽見是肯定聽見了的,不過以孔修文的嚴肅性格, 以及他一貫對未成年人的縱容, 就算是聽到他估計也不會說什麽, 像這樣不打招呼就走已經是表達氣憤的最大程度了。
“不用管他, ”唐艾白摟住離化的肩膀,帶著他往餐廳走,聲音同樣壓得很低, 隱約能聽到一絲懷念, “那家夥以前也不這樣,要不是六年前——”
唐艾白頓了頓, 似乎有點遲疑要不要繼續說。離化撓了撓耳朵, 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隱藏著的暗潮洶湧,於是貼心地沒催促。
他不問,唐艾白反而願意講下去了:“那時候我還在北宮隊, 去境外協助對方國家的官方組織鏟除當地的超能教派, 結果那國家的政府早就被超能教派滲透了,整件事都是他們搞出來的陰謀。”
最後是孔修文透支了自己的超能,執筆寫下殺氣騰騰的一句句詩詞,硬生生拚著半條命把隊員從四麵楚歌的陷阱中帶了出去。
可隊伍裏本來是跟著長見識的預備成員, 卻因為孔修文在撤退時體力不支, 疏忽之下沒有顧及他那邊的防禦, 被身後追來的狂信徒一箭穿心。
“那個孩子還沒成年, 應該跟你差不多大, 平時最喜歡趁著孔隊不注意偷偷打遊戲,被他罵了也笑嘻嘻地不生氣……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
離化睜大眼睛, 想起了東宮研究人員曾說過有關孔修文差點被超能反噬而死的事情,又想起孔修文隱瞞了自己的後遺症、瘋狂透支身體的行為。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他卻隻覺得身體更加沉重,連始終在身後左搖右擺的尾巴尖都蔫蔫耷拉下來。
沒注意到離化的異樣,唐艾白還在忿忿不平地吐槽:“根本沒人因為這事責怪孔修文,戰場上刀槍無眼,誰能有完全的把握護住別人?所有上了戰場的人,都有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的覺悟。結果這家夥非得鑽牛角尖,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十足的神經病控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