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歇燕喜樓,實則周翰初到現在為止,對佟頌墨做過最過分的事兒,便是摟摟他的肩膀,拉拉他的小手,連一親芳澤都沒做到,要歇也隻能歇佟頌墨旁邊那間臥房。
這地方幾乎成了周翰初的第二個家了。
當然,他自己是更想搬到佟頌墨那間房裏去的,隻可惜佟頌墨不肯。
甭提周翰初到底是不是個正人君子,可至少表麵上——在佟頌墨麵前,他是的。
這一點,也是讓佟頌墨一再對周翰初改觀的原因。
最開始被擺到拍賣場上,佟頌墨甚至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若是當真被賣到一個看中他身體的人手裏,他寧可一死也絕不屈服——甚至最開始他也想過,說不定周翰初把他帶回廬城後,便會為所欲為,那他就在身上揣一把小刀,大不了殺了周翰初,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隻是,周翰初一直都沒做什麽,非但沒有做什麽,還算是幫他報了一家的仇,甚至讓他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開了一家醫館。
想到這,佟頌墨就更沒什麽好氣的了。
周翰初將東西放下,書一排排整齊碼好,問道:“你這些都是醫書?”
“嗯。”佟頌墨點頭,“西醫學了不少,中醫卻全忘了個幹淨,我得抓緊時間補習一下,免得真有人要我醫治時露了怯。”
“你如何會想到中西醫結合?”周翰初問他。
“沒出國之前,一次偶然我發現了一本古籍,”佟頌墨抬起眼正視周翰初,“裏麵記載了古代中國外科手術的一些典型案例,尤其是眼科相關的外科手術發展極好。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外科是由國外最先有的,直到那一次我才發現,原來早在我國很早以前就已經有了所謂的外科,隻是後來隨著中醫內調的發展,外科逐漸被人給忘在了九霄雲外。”
“我自小就對醫術感興趣,自那以後心裏就萌生了要將中醫外科撿起來的想法,可國內尋不到名師,就跟我哥提了一句,去留了洋,從國外的外科裏麵汲取一些知識,自己來複原中醫外科。我留洋時主修外科,輔修五官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五官科更適合我一些,”佟頌墨苦笑一聲,“不過可惜,現在連道都還沒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