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是近日新得了一瓶梔子花味道的香水,很是愛不釋手,一進了她的小洋房便能聞到這充盈的味道,有些嗆得慌。
二福忍不住開口道:“還是將軍府熏的熏香不嗆人。這張如是怎麽還不來……是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怠慢了。”
二福這話剛落了地,張如是便從內屋出來了,她隻穿了件玫粉色的真絲睡衣,頭發隨意挽起,臉上不施粉黛,雖沒有初見時那種眼前一亮的驚豔感,卻多了一絲不經意的慵懶美。
張如是手裏還拿著一盒咖啡:“周將軍,是飲茶還是飲咖啡?”
這一回張如是已經能夠喊出他的姓氏,想來是匆忙查清他的身份了。
周翰初雖是來北平辦私事,沒驚動任何人,但他過來也確實不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少,能問到也的確不奇怪。
“水就好。”周翰初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語氣平淡,“人呢?”
“急什麽?”張如是掩唇輕笑,“放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呢,眼下還沒睡醒。”
周翰初問她:“人怎麽會落到你手裏?”
張如是在周翰初的身邊坐下,倒好的白開水也一並遞入他的手中。她挨周翰初挨得很近,身上的香味直往周翰初的鼻子裏鑽,周翰初眉頭略皺了皺,往後靠了靠。
看出周翰初的躲避之意,張如是就沒再繼續了,道:“周將軍說笑了,我們洋行做拍賣的生意,自然有自己的門路,如今買賣個人雖然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事兒,但也沒有哪一條律法是禁止了的,周將軍總拿不到我的錯處吧?”
周翰初飲了口水,神色冷漠:“佟氏滅門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張如是笑得不動聲色:“我不過是個要在亂世裏混口吃喝的弱女子,又能知道多少?”
說完這句,張如是臉上的笑容倒是略僵硬了一些,垂下眼,說話時聲音也發緊:“周將軍是在同我玩笑麽?”她的後腰抵著個又硬又冷的槍口,實在讓她無法完全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