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站起身來,坐回了書桌邊。佟頌墨覺得自己的手一瞬間空下來了,沒有了熱度的來源,重新又變得冰冷起來。
其實他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也早已習慣,隻是這段時間得了一點溫暖,又重回這種狀態,才知道人們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是何深意。
心裏空落落的,他意識到自己又什麽都沒了。
這一次不是一場大火燒幹淨了所有,而是一場悄無聲息的離別。
周翰初低聲道:“頌墨,你一定要摻和進銅台的事情嗎?”
“我隻是想知道佟家為何而亡,”佟頌墨說,“這個答案,我窮其一生也要找到。”
周翰初沒說話。
佟頌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那一瞬間腦子裏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他下定了決心,於是篤定的開口說:“我知道你想要銅台,應該說不隻是你——無數的人都想要銅台。我隻是想要知道銅台到底是什麽,有什麽用而已。”
周翰初歎了口氣:“你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寧可清醒的難過,也不願愚蠢的開心,這是我為人做事的準則。”佟頌墨冷靜的看著他,說,“如果我說,這天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銅台放在那裏呢?”
周翰初驀地看向他。
佟頌墨心中更是一片冰冷,他甚至低低嗤笑一聲,說:“我必須要知道銅台的秘密。”
房間裏陷入詭異的沉默,佟頌墨給足了周翰初思考時間——同時,他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冰涼下去。
這算是他的一次試探。若周翰初仍不願說,他還能勸自己周翰初是真的關心自己,不想自己參與到銅台的事情中來。可若是周翰初說了,隻能代表他在周翰初的心裏,比不過銅台。
可若是換做阿姐就不一樣了,以自己對周翰初的了解,佟頌墨相信周翰初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護佟頌雲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