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這一日, 周長寧獨自來到了雲來客棧,但他卻沒有見到齊鈞,隻是見到了齊家的一個下人, 對方帶路, 引著周長寧來到了快要靠近西城門處的一個小院子中,而齊鈞在這裏已經等候許久了。
雖說以齊家的能力,真想查出來周長寧的底兒,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齊鈞卻不願意這麽做,經商之人,講究誠信, 他既然已經同周長寧簽了契約, 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並非從屬關係,而是平等意義上的合作關係。
因此,他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好奇心而惹得周長寧不快,要知道, 商人最講求利益, 平白無故便開罪人的賠本生意,他可不願意做,更何況, 周長寧既然這次能拿出來製白糖的方子, 誰又敢保證他以後不會拿出來其他能給齊家帶來利益的方子呢?
所以,在這多重考慮之下, 齊鈞雖然帶著大多數人手轉移到了這個小院子裏麵, 卻還沒忘記讓一人在雲來客棧等著, 好將周長寧帶過來,事實上,也正如他所預想的那樣,他的做事風格處處妥帖,並未讓周長寧心生不滿,反而多了些許好感來。
“周公子,你要的東西我都派人已經買回來了,咱們那日簽訂的契約我已經轉換成了官契,這是你的那一份,可要收好了,另外,一千兩銀子到底過於沉重,你帶回家的路上太過惹眼,多有不便,所以,在下便自作主張,將其中的九百兩都換成了銀票,還有兩個重為五十兩的銀錠,希望周公子莫要怪在下替你拿了主意。”
齊鈞說著,手指了指他身邊小廝捧著的一個盒子,盒子的蓋子是打開著的,銀票對於大多數普通人家來說都會陌生一些,但是白花花的銀錠子卻是做不得假的,對人視覺上的衝擊力甚至還要遠超過麵值更大的銀票一些。
“齊公子這是哪裏的話?該是在下多謝公子思慮周全才是。”別看齊鈞對周長寧的態度很是客氣,言語之間一口一個“周公子”地喊著,實際上,周長寧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他是什麽身份?齊鈞又是什麽身份?要是真的有人讀書讀傻了,把那條“士農工商”奉為金科玉律,隻怕轉眼間齊鈞就會翻臉教他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