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對於生活在亂世裏的人來說, 這似乎是一種奢望,更何況,有了先前突然被征兵帶走的例子, 他們誰都不敢保證, 意外會不會在明天到來,當然,也沒有人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說些不中聽的話去觸老爺子的黴頭, 一個個紛紛應聲, 舉起手中的碗,裏麵盛的是專程買回來的酒水或者蜜水,和老爺子碰了一下,一家子這才開始動筷。
周老太太準備的菜不少, 可周家的人數同樣不少, 因此,所有的菜吃到最後,每一盤也就隻剩下了些許,這是周老太太向來的習慣,她認為, 除夕夜的飯桌上是不能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光的, 必須剩下一點兒了,為來年取個“年年有餘”的好兆頭,其中, 那條清蒸魚剩的是最多的, 倒不是不好吃,畢竟, 年年有“魚”嘛。
晚飯後, 一家子圍著又說了會兒話, 老爺子和老太太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便先去睡了,隻剩大人們還在守歲,哦,對了,周長平小朋友自以為已經是翻年便要進私塾讀書的人了,該是將他當做個大人看待的時候了,非要和周二柱等人一道守歲,可惜,守到一半便實在撐不住了,靠著離他最近的周長寧,小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看得大人們也忍俊不禁,原先還在說話的聲音也減輕了幾分音量。
眼見著他漸漸睡熟了,甚至不自覺地打起了小呼嚕,聲音還不小呢,周長寧便將他輕手輕腳地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為他脫去鞋子,蓋好被子,這才又躡手躡腳地關上門出來了。
“二叔,長平今晚就跟我睡吧,待會兒隻會更晚,也不好再折騰他。”周長寧和周二柱提議道,當然,此時的一群人相比之前的音量,現下已經放低了一半都不止。
周二柱自然沒有什麽意見,他也同樣心疼兒子著呢,更何況,倆人是堂兄弟,還在周家村的時候,便沒少同睡過一張床,現下就更不可能矯情地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