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
書童急急忙忙追出來。
出了豐明摟的門,裴宣一鼓作氣走了好長一段路,耳邊是周野之流評頭論足的嬉笑聲,腦海回**孫澤忍氣吞聲的畫麵。
她一拳砸在道邊的榆樹,不顧流血的手背,長睫低垂,明俏的麵容一時顯得冷峻陰沉。
書童駭了一跳:“郎君!您怎的還傷害自個身子?”
他忙著撕開幹淨的帕子為裴宣包紮。
裴宣無動於衷,沉沉的眉眼醞釀一場沒人看得清的風暴。
西寧伯夫人竟為長女選了孫家?
孫大郎君已有妻妾,孫二郎君也與楊家次女訂婚,符合條件的唯有好色成性的孫三郎。
孫三是什麽人?也敢玷汙她心頭明月?
她咬緊牙關,推開書童,抱著畫像往家走。
“欸?郎君!”
他拔腿追上她的步子,看看她的臉色,索性閉嘴,省得惹主子心煩。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宰相的嫡子可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泥人,倘誰不開眼真將她當做好欺負的,得先在泥裏滾一滾,嚐嚐受人踐踏的滋味。
裴宣回家把自個關在房門生悶氣,裴夫人問起,書童如實回答,主仆皆是一頭霧水。
“她在發哪門子瘋?”
書童撓頭:“夫人,郎君手受傷了,您還是進去看看罷。”
裴夫人上前兩步,手臂抬起欲敲門,末了揚起的手放下:“罷了,這是遇到事了,先讓她自己想清楚。”
她問書童:“你說郎君是為一幅畫當眾翻臉?”
“對,就是一幅畫!”
門外的聲音一字不漏進了裴宣的耳,裴宣卻無瑕顧及。
畫像平攤展開,她背光坐著,緘默不言。
裴夫人走遠了方才細問:“是位姑娘?”
“畫上之人確是位姑娘。”
“看清長相了?”
書童搖頭:“沒有,奴光顧著瞧郎君了,總之郎君見著那幅畫人就惱了,周家的郎君想從孫郎君那買畫,郎君幾步衝過去,這、這算是怒發衝冠為紅顏了罷……”